钟娘闻言一喜。
她以前哪里敢想夫人跟君侯真的能如寻常夫妻般相处啊!虽说去常州前,君侯待夫人的态度已是很不一般,但她哪里看不出来,夫人明里暗里地在疏远着君侯,那是还想着跟君侯和离一个人到外头过日子呢!
看得她心里七上八下的,恨不得拉着夫人跟她长篇大论地说一番道理,偏偏不能跟着夫人他们一同到常州去。
这一个多月她在冀州也是天天担忧得睡不觉,就怕夫人回来后跟她说,他们不日便要离开燕侯府。
此时听凌管事这般说,钟娘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,只是突然像想到了什么,很是有些警惕地看了身旁的夫人一眼。
虽说方才她亲眼见着君侯跟夫人并肩走了进来,两人间的氛围很是和谐自然,但君侯因为赶着到军营去,把夫人送回来后便上马离开了,她根本没时间好好观察他们两人如今是什么情形。
夫人如今,不会还想着离开燕侯府的事情吧?
陈歌看了看神色沉稳地等着她回答的凌放,忽地一笑道“先不搬过去,再等几日罢。”
钟娘又是不敢置信又是焦急地看着自家夫人——她就知道!
凌放微微一愣,抬眸看了看笑容清浅的女子,却没说什么,只道“悉听夫人安排。”
“对了,这些拜帖,都帮我回绝了罢。”
陈歌看了眼面前垒成了两座小山的帖子,淡声道“把这些世族中,你们觉得明显有问题的整理一份名单给我,并附上相应的情况。”
凌放眸色微动,最后只是以一如往常不辨喜怒的声音应了一声,“是。”
说完,他便跟陈歌告退,出去了。
陈歌看着凌放背脊挺直的背影,忍不住暗叹,这家伙总是面无表情心思很重的样子,她都怀疑他是不是不会笑。
不过,他倒是魏远几个她见过的下属中,跟他最像的一个。
想起魏远曾经说,凌放身世坎坷,也难怪性子跟魏远那般像,这两人都是经历了许多事情一路走来的罢。
凌放刚出去,钟娘就急急地开口了。
“夫人,您为何不愿意搬到君侯的院子去?莫非您还想着一个人到外头过日子?
恕奴直言,奴虽然相信夫人有这个能力,然而便是太平盛世之时,女子独自在外尤艰难险阻,别提如今这世道了。
经过这回常州天花疫情的事,夫人在百姓间声名大噪,民间关于夫人的传闻故事这段时间数不胜数,便是夫人以后隐姓埋名,也难保不会被认出来啊。
奴只是个深宅妇人,很多事情不懂,却也知晓,夫人这身份,只怕……只怕会遭来不少别有用心之人的觊觎,例如鲧州那刘徐。
还有沈三郎,他既然能寄这么一封信给夫人,定是还不愿意放弃夫人,再看他上回的举动,也是个不顾一切不择手段的。
若是……若是夫人心里还有沈三郎还好,若是夫人心中对他已是没了情分,一旦离了燕侯府,只怕便正中沈三郎下怀,到时候别管是抢是掳,他是更好行事了!”
陈歌初始还有些无奈地听着,听到后头,却是忍不住神情怔然,不可思议地打量了钟娘好几眼,道“钟娘,没想到你会想那么多。”
她还以为,钟娘会以女子不该抛头露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样的话来劝她,却没想到,她凡事是从她以后的安危和处境出发考虑,且很多话直中要害,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。
这对于常年生活在后宅的妇人来说,已是很难得了。
钟娘有些无奈又有些后怕地道“奴以前确实想都不敢想,夫人竟然会嫁了燕侯,甚至……甚至做出了这般功绩。
但夫人确实嫁过来了,期间还发生了那么多事,奴也不得不多想。
奴从以往便很留意旁人对夫人的看法,这段时间,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