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然道“我的话还没说完,方才你对我的那番指责,恕我无法接受。
诚然,人得了天花后的死亡率非常高,但若有那么一种方法,能让人只是轻微地感染上天花,轻易便可以治愈呢?
这种以毒攻毒的法子在前朝太医令王同和的《论医》中便有阐述,‘夫治风用风,治热用热’,说的便是这个道理。
民间百姓被狗咬后,会取出狗的脑髓涂在伤口上,这样便有可能预防患上恐水症,其实是一样的道理!”
恐水症即狂犬病。
这个时代,人们虽然没有疫苗这个意识,但已经有了初步的以毒攻毒概念。
这种取出狗的脑髓涂在伤口上的做法虽有些误打误撞,却跟现代狂犬疫苗的研制有异曲同工之妙,其原理都是让人先感染上轻度的病毒,好了后获得免疫力。
狗的脑髓中有大量的狂犬病毒,而狗死后,病毒的活性便会减弱,这时候让人感染上脑髓中的病毒,其毒性自然比被咬后感染上的毒性要弱,而在现代,最初的狂犬疫苗就是通过疯狗脑中的提取物进一步干燥制成的。
而干燥是为了更进一步降低病毒的活性。
当然,陈歌跟他们说这些,他们不会懂,也幸好她这些日子看了大量这个世界的医书,自是能用他们懂的方式跟他们说明。
韩栋一开始还满脸不耐烦,听到后面,不由得把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,仿佛见了鬼一般。
这女子莫不是真的会医术?他虽不懂什么《论医》,但王同和的大名他是听过的,用狗的脑髓来治恐水症这个法子,他也亲眼见过!
可是,他心里还是觉得不妥,虽然她说得似乎有道理,但那可是天花啊!而且这女人,他打从心眼里不信服。
吕闻呆怔了一瞬,问“那夫人,这天花之疾又该如何预防?”
心里不禁又是骄傲又是担忧。
白军师说得没错,夫人确确是这世间罕见的奇女子!
然而,若是夫人懂得如何预防天花这件事传出去,只怕立刻便会引来不少人的觊觎啊!别说预防天花这件事了,便是夫人先前给他们军士用的那种有着神奇功效的药膏传出去,只怕就会有不少人觊觎上夫人。
不过,也确确只有这样的女子,才有资格站在主公身边。
陈歌看向他笑笑,道“其实不仅人会感染天花,动物之间也流传着一种跟天花十分类似的疾病。
如果你们有留意的话,应该知道牛身上经常会起一些脓包,这种脓包便跟人之间流传的天花十分相似,但毒性要弱上许多。
只要取牛脓包中的汁液,涂抹在身上的伤口处,便可以感染上这种毒性弱上许多的天花,痊愈后……”
“荒谬!一派胡言!”
陈歌话音未落,便被一脸震惊的韩栋打断,他像看疯子一样瞪着陈歌,沉声道“这畜生之间的病又怎可跟人比?!你又如何保证,人感染了这畜生的病,不会发生比感染天花更恐怖的事情?!
常州的疫情刻不容缓,我是疯了才会花时间听你在这儿胡言乱语!”
吕闻和萧长风虽没说什么,但那紧锁的眉头,也已说明了他们的态度。
不管如何,让人感染牛身上的疾病这种事,也太惊世骇俗了!
韩栋说完后,便转向脸色冷沉的魏远,行礼道“主公,属下恳请还是用先前说好的法子,立即把丰台县爆发了疫情的几条村子封村,过一段时间后烧毁!这才是最有保证的防止疫情扩散的方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