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陶大公子回答,陶夫人便把茶杯一放,冷笑道“因为林二公子有一个逆臣之女的亲娘!大郎,你若是娶了骆大姑娘进门,难道忍心看着儿子将来像林二公子那样满腹才华却无处施展抱负,布衣一生?”
陶大公子被问住了。
平心而论,谁忍心让子女从一出生就活得比别人艰难呢?
陶夫人叹口气“为人父母,总希望给子女最好的,我与你父亲如此,你难道是例外吗?”
“母亲,我——”
“回房读书吧,等你来年杏榜有名,还愁娶不到佳妇?”
“可是——”
“没有什么可是,只能说你与骆大姑娘没有做夫妇的缘分。”陶夫人冷冷说着,想到骆笙眉一皱,“何况骆大姑娘有那么个不省心的妹子,即便骆府这次能够保全,早晚会惹出大祸。那个骆姑娘再惹祸,可就没有当锦鳞卫指挥使的父亲护着了。”
陶大公子听了陶夫人的劝,心头茫然回了房。
屋中堆满了书册,萦绕着能提神醒脑的熏香。
陶大公子缓缓扫量这些书卷,心中天人交战。
一会儿觉得母亲说得有道理,一会儿脑海中又浮现端庄秀丽的少女模样。
他对骆大姑娘是心悦的。
还记得刚定亲时,他因为对方是锦鳞卫指挥使的女儿心存不满,可随着几次接触,却改了心思。
他喜欢她安静恬淡的眉眼,喜欢她看着他时藏着羞怯的眼神。
就好似一幅淡泊的水墨画,一朵开在空谷的幽兰,一卷令人放松心情的书册。
他幻想过与她举案齐眉的婚后生活,也对她说过白首与共的情话。
而现在,忽然就变了。
理智与情感争斗不休,偏偏陶大公子是个有些优柔的性子,一时郁结于心,竟然病了。
宝贝儿子病了,陶夫人登时心疼不己。
她知道,长子这是心病。
既然是心病,解开心结才是关键。
马上就要春闱了,什么都没有儿子身体重要,陶夫人暂且压下发现儿子对骆大姑娘有情意的不满,抬脚去了陶大公子住处。
陶大公子正在东屋歇着,而实际上,这里对他来说有些陌生。
他最熟悉的地方是书房,是那些书卷和墨香。
想要在科举这条路上年纪轻轻崭露头角,不是那么容易的。
寒窗苦读从来不是说说而已。
“母亲来了。”陶大公子挣扎着起身。
陶夫人按住儿子“好好躺着。”
陶大公子不再动。
“好些了吗?”
“好多了。”
陶夫人点点头,示意屋内伺候的人退下。
等到屋中只有母子二人,陶夫人叹口气“大郎,你这样心疼的是爹娘。”
“母亲不必担心,儿子会好起来的。”陶大公子这般说着,心中却空落落难受。
他明白父母是为他好,可一想到从此与那个恬静的女子失之交臂,心情就好不起来。
陶夫人摇摇头,语重心长“大郎,你与骆大姑娘定亲几年,把她放在心上也是人之常情,这个母亲是知道的。”
“母亲——”
“你听我说完。”
陶大公子不吭声了。
“可天有不测风云,哪有事事顺心如意的。何况骆大姑娘成不了你妻子,不代表你们没有在一起的机会。”
陶大公子眼一亮,带出几分急切“母亲?”
陶夫人看在眼里,气在心里,面上却丝毫不露“骆家大难就在眼前,倘若骆大都督罪名严重,骆家姑娘只能为奴为妓,那时你若想安置骆大姑娘,我也不会拦着。”
陶夫人边说边留意儿子神色,接着道“若是大都督没有累及家族,没了骆大都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