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店小二的客气话,平南王当然不会理会,而是在将出门时对卫晗打了声招呼“十一弟还没吃完呢?”
卫晗端坐窗边桌前,这日穿的是一件鸦青色的袍,衬得他身姿挺拔,眉目深邃。
对于平南王这句废话,卫晗很不想理会,然而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有的。
他冷淡点头“嗯。三哥、三嫂慢走。”
“那十一弟慢慢吃。”平南王笑呵呵走出酒肆大门,神色冷了下来。
没人乐意拿热脸贴别人冷屁股,对于这个油盐不进的十一弟,他当然有意见。
皇兄却最器重十一弟。
他甚至都想不明白原因。
若说十一弟是难得的将才,大周就找不出比他强的么?
可皇兄从十一弟少时起就精心培养,更是早早送去北地磨炼。
难道在十一弟还是个孩子的时候,皇兄就看出他是个武可定国的好苗子?
平南王翻起遥远的回忆。
他怎么记得十一弟小时候是个傻子呢?
十一弟是在他离京就藩多年后才出生的,直到父皇过世皇兄继承大统,他们这些藩王进京朝贺,才见过那么一次。
那时候十一弟不过三四岁大,瞧着可不大灵光。
据传,十一皇子有些痴傻……
许是年幼灵智开得慢,谁成想现在人模人样了呢。
平南王想着这些心头不忿,一个趔趄险些摔倒。
“王爷小心。”平南王妃忙把他扶住。
平南王回过神来,站稳身子“我没事。走吧。”
酒肆外已是万家灯火。
一轮残月细如蛾眉,伶仃冷清挂在天上。
平南王略略站定,呼出一口气“难怪有间酒肆只做晚市,这么热的天要是换了大晌午吃饱喝足走出来多难受。现在一出来就能吹着夜风,还是舒服多了。”
平南王妃笑着附和。
“王爷,咱们走吧。”
守在酒肆外的护卫无声跟上平南王夫妇。
走出数丈的距离,平南王回头望了一眼。
酒肆依然灯火通明,青色酒旗迎风招展。于夜色中这么认真看着,熟悉又陌生。
“王爷?”平南王妃纳闷唤了一声。
平南王回过头来,一边往前走一边笑道“有间酒肆的扒锅肘子真是百吃不厌。下次有这道菜是什么时候?”
平南王妃笑道“今日是月末了,下次要初十才有。”
一想还要等十来日才能吃到钟爱的扒锅肘子,平南王皱眉“也不知哪来这么多臭规矩,初十、二十、三十,算下来一个月只能吃三次。”
“其实这样正合适,良医正说到了咱们这个年纪,不能常吃这些……”
平南王显然没听进去平南王妃的啰嗦,迎着夜风叹口气“幸亏还有烧猪头、卤牛肉卖,就没那么难等了。不知道骆大都督的女儿从哪里找来的厨子,做菜真是一绝。回头你打听一下,若是有同门,就请到王府来。”
能直接把有间酒肆的厨子弄到王府最好不过,然而酒肆是骆大都督的掌上明珠开的,王府没必要因为一个厨子得罪骆大都督。
“知道了,明日我就派人打听一下。”
夫妇二人不再多言,悠闲踱步往平南王府而去。
街边一棵树上,一身黑衣的骆笙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,手握弓箭静候目标的到来。
她不能太久不出现在酒肆中,所以也是刚刚藏好身形。而时间显然拿捏刚刚好,能看到平南王夫妇正往这边走来。
这就是她走遍西城大街小巷,最后选择把酒肆开在这里的一个重要原因。
酒肆离平南王府的距离,恰好是坐马车不值当的,步行正好消食的距离。
吃饱喝足,乘着夜风踱步回府,可要比坐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