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清持也起身回礼，拱手道“阿萌在此，本宋开心还来不及，自不会介意。”

两人对拜着，抬头看着彼此突然一齐笑起来。

宋伊若撅噘嘴，哼了一声。

夜里

“阿萌，”宋清持抱着锦被，眼巴巴盯着苏萌，“你当真不与我同闭眼？”

苏萌无奈叹气，生无可恋道“清持啊！宋爷啊！您都多大了？我们两个大男人一起闭眼做什么！”

宋清持眼睛突然亮起来，闷闷开口“我只打算闭眼啊，阿萌还想做什么？”说着还朝苏萌眨眨眼。

苏萌只想咆哮，却只能耐着性子哄“清持啊，听话，回去闭眼吧。”

“阿萌！萌哥！好哥哥！”宋清持简直要喊出花来，声音又软又黏，“我怕黑！”

苏萌愣了一下，突然想到什么才开口，“不是，那……之前我没来时那么多年你如何闭眼？”

宋清持有几分委屈，皱着眉开口“一直亮着灯，否则我真的怕。可正好你也来了，我们作伴吧？既能好好谈谈心亲近亲近又能省去许多麻烦，是不是？”

苏萌并非排斥宋清持，只是他这么大了不习惯与男子同寝。

“可……”

“可什么啊！阿萌，我的榻很宽大的，闭眼一个人又凉又孤独。我都撑了那么些年了，你就忍心让我接着？”

苏萌有些犯难，正想着如何是好，宋清持便滚到了榻上，“夜里凉了，阿萌快上来吧！”

苏萌看着宋清持安安分分笔直卧在一侧，两只手叠放在胸膛上，不由得被他这幅样子逗得笑出了声。

“阿萌！”宋清持没动，仅仅扭了下脖子。

“你可别乱动烦我闭眼啊，否则我在梦里揍你！”苏萌威胁了一句，便上了榻。

两人闭上眼，苏萌背对着宋清持躺了许久。

“阿萌，你闭眼了吗？”宋清持在黑夜里轻声开口。

“没。”苏萌只回了一句，没动。

“阿萌，你转过来。”宋清持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些微急切，还有几分雀跃。

“又做什么？”苏萌转过身瞪着他，眼眸在倾泻进屋里的月色中显得晶亮可爱。

“你看着我，我看着你，这样我好入闭眼。”宋清持盯着苏萌的脸，一脸认真。

苏萌愣了愣，随后小声问，“你真的怕黑呀？”

宋清持顿了一下，眉目都染上些许怒意，声调也高了一点，“你以为我骗你？我怎么会骗你！我……明明怕的！”

苏萌不知为何，鼻头突然发酸，小宋爷怕黑，一定不想告诉别人。那么高傲的一个人，恨不得天不怕地不怕。却如此自然告诉自己，还着急着辩解。

苏萌又突然笑起来，眉眼温柔的让宋清持晃了神，他看着苏萌唇下的痣，心里又痒又暖。却在下一刻身子一僵，有些不可置信的盯住了苏萌。

苏萌竟摸了摸他的头，又主动凑近了些把手臂搭在他背上，一边轻轻地拍抚，一边柔声道“好啦好啦，狗崽崽，我把黑夜都赶跑了。不怕了，你会做美梦的。”

宋清持愣了好一阵，回过神时看见苏萌已经面朝着自己闭了眼，手上却还一下一下拍着。

自己还是幼童时，母后好像也是这样做的。可自己大了后，便只能独自熬着。宋清持用眼神描摹苏萌精致的眉眼，突然想到，往后余生，是不是一直会有这样一个人陪在自己身侧，让原本可怖的漫漫长夜从此只有欣喜？

阿萌。

我的阿萌。

“二公子呢？在哪？”苏萌不知这是自己第几次开口，又开始问。有些事，他觉得该说清了。

“不知，二公子独自出了门。”小厮开口，似乎有些古欠言又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