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岸并未心软。
他走到那个说狗屁恩情的下人面前。
一把捏住他的下巴。
目光深沉而狠戾,“你说狗屁恩情?若不是江家收留,你活得到现在吗?若不是江家收留,你早就变成一捧黄土了!”
下人们不说话了,呜咽地痛哭流涕。
江岸松开自己的手。
站起来掏出帕子,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指。
语气平静地说道,“陈大夫已经在研制治疗瘟疫的药了。我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,一是留下来好好伺候爹娘,或许还有一线生机。二是离开江府,等我们好起来后,若你们还没病死,就把你们抓回来碎尸万段!”
他说完就转身离开,继续往爹的院子里走。
“吱呀——”
房门推开。
室内鸦雀无声。
江河跟叶氏闭着眼并排躺在床上。
江岸的心脏急促的跳动着,不管不顾的冲到床边,“爹、娘,你们醒醒,孩儿来看你们了!”
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。
他不敢置信地将手伸到爹的鼻子下。
已经没有呼吸了。
江河的身体早已僵硬,叶氏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。
江岸已经不敢伸手去探娘的鼻息。
他崩溃地捂住耳朵,不停地呢喃,“为什么?为什么?为什么会这样?为什么死的不是我!?”
此刻的他像个疯子。
实际上离疯也不远了。
他内心早已崩溃,恨不得自己也一并离世。
可是没有。
他并没有死!
小四还是不放心,追上来看的时候,正巧看到少爷坐在地上,神色疯癫地抓着自己的头发。
他的视线落到床上。
老爷和夫人的面色发青,明显已经没有生命特征。
他们都死了。
小四哇地哭了,毫无形象地冲过去,保住少爷的脑袋,一边哭一边汲取温暖。
江岸一把将人推开。
瞳仁血红地瞪着他,“滚!”
小四愣了一下。
随即心疼地再次凑过去,“少爷,您别伤心,你还有小四,小四会一直陪着少爷的,您别这样好不好?”
他实在看不得少爷这么难受的样子。
从前的少爷没心没肺,整日只想着怎么跟老爷作对,怎么从夫人手里要到更多银子,出去和狐朋狗友混。
他从来没见少爷如此伤心。
江岸再次将人推开。
目光里带着狠意,“我让你滚,你耳朵聋了吗?爹娘没有死,他们不会离开我,我也不需要你陪,你自己卷包袱滚啊!”
小四狼狈的擦着眼泪。
声音愈加哽咽,“少爷,您别赶小四,小四会陪您一辈子的。”
江岸抱着自己的脑袋。
不吃不喝地在床边坐了一天一夜。
床上的两人没有动静。
天又亮了。
外面还飘着鹅毛大雪。
小四想去厨房做饭,到了厨房才发现,米缸空了,连铁锅都被搬走了,厨房早已被扫荡一空。
他一边哭泣,一边蹲在地上,将掉落在地上的米,一粒一粒地捡起来。
老爷和夫人已经没了。
少爷需要人照顾。
他一定不能倒下。
地上的米捡起来,只有小半碗的量。
用来熬药的药罐子没人拿。
小四用药罐子熬了一碗粥,小心翼翼地给少爷端到面前,“少爷,先喝碗粥吧,您不能再这么熬下去了。”
江岸一把将粥扫开,“不喝!”
小四将碗握得很紧。
却还是有大半的粥洒在地上。
他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