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冬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,坚决不同意,“要是谁都像你这样,岂不是想领多少就领多少?”
男人才不管他说什么,嘴里一个劲儿的恳求,“再给我登记一次吧!我一个人可以干两个人的活儿,你让我做什么都成,我胃口大,两个馒头真的吃不饱!”
后面的人气急败坏地吼,“人家小公子都跟你说了,不行就是不行,你就别在前面耗着了,这么热的天,都被你耽搁了!要是前面的一个人领好几次,后面的岂不是就领不到了?”
沈冬沉下脸警告,“你要是再来捣乱,下次就别来了。”
他以前经常笑嘻嘻的,所以看起来格外好欺。
但现在沉着脸,看起来也格外的吓人。
男人终是不敢再闹,不甘心地走到不远处,眼神贪婪地看着盆里的热粥和馒头。
沈冬自然注意到那人的眼神,小小的眉头皱了一下。
他继续登记排队之人的姓名,一杯水递到他的嘴边。
杜静然站在哥哥身边,把自己的蜂蜜水递过去,乖巧懂事地小声说道,“哥哥喝水。”
沈冬心软了软,刚才被捣乱的烦躁心情一扫而空。
他只喝了一口,便将蜂蜜水还了回去,摸了摸静然的小脑袋,眼带温柔的笑意,“哥哥喝了,静然坐下来自己喝吧。”
本来他是不想带着静然一起出来的,但静然一直粘着他,便只能搬了个小板凳,让静然坐在自己旁边了。
陆烟儿给人舀了一上午的饭,手臂都酸了,才将勺子递给下人,交代道,“不要吝啬,每人一勺都要打满。”
沈秋看媳妇歇下来了,自己干脆也当起了甩手掌柜。
他把给别人盛饭的重任交给了谢小孟,自己跟在媳妇身后,默默给她支伞遮挡毒辣的太阳。
陆烟儿走到女人面前,给了她一碗水,“你是从哪里逃难而来?那边发生了什么?为何你身上如此多的伤?”
女人自己喝了一口,便把水都给了两个儿子,随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凄苦讲述自己的遭遇。
“我原本是穆家村穆祥源的媳妇。”
“大概一个月前,一群头绑红巾的匪徒,闯入村庄烧杀掳掠,把本就不多的粮食一扫而空。”
“男人被他们残忍割颅杀死,女人都被……都被……”
她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,悲痛欲绝,眼底带着沉重的恨意。
“那群畜生猪狗不如!”
“相公为了保护我被杀,我却还是被侮辱了!”
“要不是为了儿子,我早就自缢身亡了。”
“他们连孩子也不放过,见一个杀一个,几乎杀红了眼,我提前把老大和老二藏到井底,才因此躲过一劫。”
“女人都被他们掳走了,我是装死才躲了过去。”
“他们离开之后还放了一把火,整个村子都被点燃,我趁着大火烧来之前,把儿子救了出来,一路乞讨到这边。”
陆烟儿突然问道,“你只有两个儿子吗?”
女人忽然崩溃了。
她痛不欲生地捶打自己的头,“我不是故意的,我的女儿才六岁啊,也被那群畜生糟蹋了!那帮畜生走后,我去探她的鼻息,已经完没气了!那群畜生就该天打雷劈,下十八层地狱!”
陆烟儿叹了一口气,“你把两个儿子藏起来,却让女儿暴露在匪徒面前,是因为你怕匪徒看到你家里没有孩子,不会轻易相信,万一搜查起来,可能一个也保不住,所以故意让你的女儿来当这个挡箭牌。”
在这个女人的眼里,儿子比女儿重要。
她选择了牺牲女儿,来保住两个儿子的性命。
这是无奈之举,却也让人心寒。
女人神色呆滞,“是我对不起瑶儿,可我也是没有办法,我真的没有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