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看柏春厚擒住湖阳公主。
作为首辅的苏居央心中大急,忙出言要柏春厚不要殃及无辜。
谁知柏春厚听了这话,反而被刺激地怒吼道“殃及无辜?
今日种种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女人!”
这时候的柏春厚心中已被怒火烧得炽热。
他双眼也变得血红道“我已经活了五十岁,到头要为身上的辽人血身败名裂!
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女子!”
说到这里,柏春厚的手指掐得更紧。
鲜血不住从他的指缝里流出。
柏春厚继续怒吼道“她自己是个不祥之人,却是引来梁辽两国交战!
多少大梁的男儿都是为了这个女人死的!
她却是躲在京城里耍公主威风!
我今天就算是杀了她,也是替死在她手下的男儿报仇!
她有什么可无辜的!”
柏春厚说到最后,有些歇斯底里。
但是他的话,却让屋中众人无法反驳。
大家都是低着头,就连湖阳公主虽然面色发白,却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这时却听陈攻开口道了一声“可笑。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之人。”
大家的目光都投向陈攻。
柏春厚更是怒不可遏道“你个黄口小儿!你经历过什么?
就敢如此辱我!”
陈攻仍旧是面色平静,看不出喜怒道“男儿若是觉得命运不公,就该用尽全力抗争。
哪怕死了,也是玉碎不是瓦全。
若是苟且偷生也就罢了,杀了人还觉得自己无辜,甚至将罪责怪在女人身上。
同为男人,我为你不齿!”
陈攻一番话说得振聋发聩,屋中的人本来已经被柏春厚的言语影响。
如今听了陈攻的话,才觉得刚才一刻自己竟然是这么渺小。
柏春厚恼羞成怒,大声喊道“你算什么东西!
你经历过什么风浪?就敢说这样的大话?
不过是个平步青云的小白脸罢了!
活了二十岁就敢跟我说教!”
只是柏春厚的话,并未激怒陈攻。
就见这个俊朗的青年仍旧是古井不波一般,淡然道“你又经历过什么?无非是一生锦衣玉食罢了。
就连你擒住的这个女子,也曾徒步从辽国走回大梁。
受了众人奚落,仍旧强撑着顽强活下去。
比起她,你这一生孱弱不堪。”
陈攻的话,当真是掷地有声。
屋中所有人都用惊异的眼神看着他。
谁想到陈攻此人武功了得,做人也是如此堂堂正正!
而心潮最澎湃的就是被柏春厚擒住,颈子上鲜血横流的湖阳公主。
她被擒之后始终没有呼痛。
此时眼角却是噙着泪水。
她自从回到京城之后,绝口不提路上的风霜。
世上也没有人关心她一个女子到底是如何回到京城的。
甚至有许多人胡乱编排了淫乱的故事,按在湖阳公主头上。
湖阳公主知道没有人愿意听她辩驳。
大家只希望湖阳公主的故事越混乱越好。
索性最后她彻底硬了心肠。
只要她不介意别人如何谣传自己,那就没人能够再伤害她。
直到如今,湖阳公主才第一次听到有人为自己说话。
虽然喉头火辣辣地疼着。
但她一双迷离泪眼却是看着陈攻。
湖阳公主绝没有想到,在木通死后,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能明白自己的苦楚。
但她却也明白,这或许是上天垂怜自己。
她如今被柏春厚擒住,说不定转眼就要死了。
正